日本小說翻譯室

這回為大家翻譯一篇名字叫「一串葡萄」的文章，作者是白樺派的重量級人物有島武郎。白樺派是日本現代文學的其中一個重要流派，創作風格偏向人道和理想主義。代表人物有武者小路細篤，志賀直哉和有島武郎等人。 曾幾何時，我對這流派的作品頗為著迷。閲讀他們的作品時就像在乾涸的沙漠中看見海市唇樓，又或是在寂寞的晚上夢遇已經逝世的摯親一樣，雖然不是真實，卻為自己帶來短暫的慰藉。 小弟將會根據原文的分章把全文分成三次發佈。今天先放上較短的第一章，希望大家喜歡。   作品︰ 一串葡萄（一） 作者︰ 有島武郎 翻譯︰ 小說熊 （日本小說翻譯室） 原文︰ 青空文庫【一房の葡萄】   （一 ） 小時候，我很喜歡繪畫，學校位於橫濱的山手區，是到處住滿洋人的城區，而學校的老師也大多是洋人。我上學或回家的途中總會經過一旁建滿旅館和洋行的海旁大道。每當我站在海旁大道眺望遠方，都可以看見一艘又一艘的軍艦和商船遍佈在碧綠的海上，縷縷灰煙從煙囪上冒出，無數萬國旗從一支桅桿掛到另一支桅桿，漂亮得奪目耀眼。我經常站在岸邊環顧周圍的景色，回家以後，便想把留在腦海的景色漂漂亮亮地繪畫出來。但是，無論是清澈海洋的藍色，還是白色帆船近水面處的洋紅色，我的顏料都無法好好地把顏色呈現。儘管我一次又一次地畫，始終無法畫出當時的顏色。 我驀地想起學校裡友人的顏料。那友人是個洋人，比我大兩歲，身形高大得要抬頭來看。那孩子叫吉姆，他的顏料都是上等舶來貨。在輕巧木盒中，十二支顏料像小墨條一樣壓成四四方方的排列成兩行。當中的藍色和洋紅色更是美麗得讓人吃驚。枉費吉姆身形高大，繪畫卻是異常差勁。不過，只要他用上那些顏料，即使再差勁也給人漂亮的錯覺。我對此羨慕不已。心想假若擁有那些顏料，我就能呈現出逼真的海洋景色，於是也對自己那些質素不佳的顏料心生抱怨。從那天開始，我就極其渴望得到吉姆的顏料。儘管這樣，我卻總是膽小不敢求爸媽買顏料給自己。顏料的事就這樣不斷縈繞在我心頭許多天。 已經忘記事情是哪時候發生，大概是秋天吧。這樣想是因為當時正值葡萄成熟的季節。那天是冬天來臨前，可以讓人望穿萬里晴空的秋天某一天。我們和老師在一起吃便當，雖然是享用便當的時間，但我的心情卻沒法安穩。即使是當天的天空，在我眼中也顯得陰沈晦暗。我獨自沉思。假若當時有誰注意我，肯定發現我的臉色很差。我實在無法忍受對吉姆的顏料

(如果這是你首次進入這網誌，歡迎從故事的第一部分開始看。) 一張收據（一） 以下是故事的結局部份。希望大家喜歡這故事，也喜歡上江戶川亂步。 作品︰ 一張收據（六）完 作者︰ 江戶川亂步 翻譯︰ 小說熊 （日本小說翻譯室） 原文︰ 青空文庫【一枚の切符】 就如前面所說，一切要從PL公司的收據說起。收據應該是事件發生前一天，大概深夜時份從一輛急行列車上掉下的。但為甚麼它會給一塊五六貫錢重的石頭壓住？這是引起我注意的第一個地方。亦只可能推斷為在之前的晚上，當這張PL公司的收據從途經的列車掉下以後，有人把石頭搬到它上面。 ― ― 從石頭的位置推斷，它不可能是從鐵路上某輛運載石頭途經的無蓋貨卡上掉下的。 ― ― 那麼石頭是從哪裡來？因為重量不輕，所以應該不是來自很遠的地方。從石頭楔形切割的外表來看，可推斷是為了興建下水道而放在博士大宅後方的眾多石頭之一。 也就是說，從當晚深夜開始，直至早上輾斃事件的這段時間內，有人曾經把石頭從博士大宅搬運到事發現場。如果是這樣，地上應該留下那人的足印。在當晚的深夜，微雨已經停下，因此足印應該不會被沖走。然而，就如聰明的黑田氏調查所得，除了當天在場的人士以外，足印就只剩下那雙「兇手的足印」。所以搬運石頭的人就只可能是「兇手」自己。我得出這奇怪結論後，苦思多時仍然想不通為何「兇手」要搬運那石頭。然而，當我想到那極其巧妙的把戲時，我實在大吃一驚。 抱著人走路的足印跟抱著石頭走路的足印其實相當相似，相似得足以瞞過幹練的警探。我察覺的就是這個讓人驚訝的把戲。那個想陷害博士為兇手的人大概穿上了博士的皮鞋，沒抱起夫人，卻抱起一塊石頭，在通往鐵路的路上留下足印。除了這想法以外，我實在想不到其他解釋。但假若足印是那可惡的把戲製造者留下，那麼被輾斃的當事人，亦即是夫人又怎樣不留下足印來到鐵路？根據以上的推論，很遺憾結論只有一個，就是博士夫人自己就是那詛咒自己丈夫的惡魔。我可以想象到一個恐怖的犯罪天才，因為妒忌而發狂，而且還患上了肺結核 ― ― 不，倒不如說是頭腦出了明顯問題好了 ― ― 在黑暗中患上不治之症的女人。完全黑暗，完全陰鬱。在黑暗和陰鬱中，目露凶光、面色蒼白的這個女人實現了數十天、數百天以來的想法。為此，我禁不住不寒而慄。 先不說這個，第二個疑問是為何足印沒走回博士的大宅。如果單純想，由於是她自己穿上的皮鞋鞋印，

(如果這是你首次進入這網誌，歡迎從故事的第一部分開始看。) 一張收據（一） 今天所發佈的篇幅相比以往的要短一些。這是因為故事來到這裡剛好完成所有線索的陳述，在左右田還沒有正式詳述他的推理以前，決定先停一停，讓有興趣猜猜結局的朋友也可以推理一番。希望大家喜歡這安排。 作品︰ 一張收據（五） 作者︰ 江戶川亂步 翻譯︰ 小說熊 （日本小說翻譯室） 原文︰ 青空文庫【一枚の切符】 黑田在現場總共看漏了三處地方。 第一是我偶然獲得的PL公司收據。即使不計它，黑田至少還有兩處看漏眼的地方。關於上面提及過的收據，假若黑田真的擁有非常慎密的觀察力，他也有可能發現那張收據，無需像我一樣只因巧合才找到。我這樣說是因為壓在收據上的石頭，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博士大宅後方正在興建的下水道旁的眾多石塊之一，然而卻只有這塊石頭才放到如此遙遠的鐵路旁邊，對於那些擁有比黑田更強觀察力的人而言，這也許已經傳達了一個特別的提示。此外，當我把收據拿給現場一位搜證的警官時，他也沒有認真看一眼就喝令我不要阻礙他們工作。直到現在，我仍可以從當時多位現場搜證的人員中認出他。 第二就是所謂兇手的足印，雖然曾經從博士大宅後門走到鐵路，但走回博士大宅的足印卻沒有被發現。黑田怎樣解釋這一點？― ― 關於如此重要的這一點，記者都掉以輕心，沒有作出任何報導 ― ― 所以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大概可以猜測是兇手把受害人棄置於鐵路後，因為某些理由，沿著鐵路走了一段路才折返大宅。― ― 事實上，假若稍繞遠路，也是可以在不留下足印的情況下折返到博士的大宅的 ― ― 至於跟那雙跟足印相符的皮鞋，因為是在博士大宅內找到，所以即使找不到折返的足印，證據也已經十分充分。雖然這也可以說得通，但大家不覺得這樣太牽強了嗎？ 第三是大部份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即使親眼目睹也不會讓人留下印象的東西。那是一頭狗的腳印。這頭狗的腳印遍佈各處，尤其是在所謂兇手足印旁邊並排而行的地方。我注意這是因為在輾斃事件的現場，這隻經常在附近出沒的狗竟然沒有來到人潮聚集的地方湊熱鬧。而且，腳印是由博士大宅後門消失的。從這點來看，牠多半是死者的愛犬。 我已經把想說的證據都一件不留地羅列出來。腦筋靈活的讀者大概已經推測到我往後要說的話。對於這些人而言，說下去也只是畫蛇添足而已。但不管如何，我也得把結論由頭到尾完整地陳述。 那天當

(如果這是你首次進入這網誌，歡迎從故事的第一部分開始看。) 一張收據（一） 在1954年，日本推理作家協會創立了「江戶川亂步賞」作為鼓勵長篇偵探小說創作的獎項。這獎項亦從此成為推理小說作家的搖籃。西村京太郎、森村誠一、東野圭吾、桐野夏生等等推理小說名家曾幾何時亦都曾經獲得該獎項。 以下是「一張收據」的第四部份翻譯，希望大家喜歡。 作品︰ 一張收據（四） 作者︰ 江戶川亂步 翻譯︰ 小說熊 （日本小說翻譯室） 原文︰ 青空文庫【一枚の切符】 第二天，堪稱○○市內發行量最高的○○晚報刊登了以下一篇由讀者提供、篇幅足足橫跨五欄的長文。標題是「富田博士無罪的證據」，署名為左右田五郎。 我已經把跟這篇文章內容相同的信件提呈到負責審問富田博士的預審法官○○氏那裡。雖然那樣應該已經足夠，但考慮到法官有可能誤解我意思，又或出於某些原因，把我這一介書生的論據棄之不理；又或即使採用了來推翻刑警提出的有力證據，卻不知當局在日後是否能向社會交待清楚我所尊敬的富田博士的這宗冤案。於是，為了喚醒社會輿論，我寄上了這篇文章。 我和博士並沒有任何私人交情，我只是通過閱讀博士的著作而對他智慧產生敬佩的人。不過，今次的事件中，能夠拯救這位學術界的長者免受明顯錯誤推斷入罪的人，除了我這偶然經過現場，找到一件重要證物的人以外，恐怕就沒有其他人了。因此，我必須履行這當然義務挺身而出。關於這點，希望大家不要對我產生任何誤解。 那麼，為何我相信博士是無罪？一言以閉之，就是司法當局根據黑田清太郎的調查推定博士是犯人的做法太不成熟，整件事太兒戲了。假若拿博士那心思細密、無人能及的大學學者頭腦來跟這次犯事凶徒相比，我有甚麼感想？兩者實在相差太遠，叫我不禁苦笑不已。 難道警察真的以為博士會愚蠢得留下鞋印，留下模仿筆跡的廢紙，甚至連放毒的杯子都留下，糊塗得被這個黑田抓住？再者，難道博學如此的嫌疑犯會預想不到毒藥有可能殘留在死者體內？所以，即使沒有提出證據，我也肯定博士是無辜的。不過，儘管這麼說，我也不至於是個無謀之輩，只是單憑以上推測就作出論述。 刑警黑田清太郎因為這件顯赫的功績，現在已經是一顆耀眼的明星。社會人士都讚賞他是日本福爾摩斯。要把他從得意的頂峰拉進深淵中，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事實上，我也相信在本國的警察當中，黑田是位優秀且具才能的人。這次的失敗，都是因為他比別人